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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4x年10月3日，中午。

“哦？这就是这次的货？”

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，祈听到了男人粗野的声音。

她没有戴着耳机，但依旧被紧紧地束缚着，在温婉的长裙之下，是紧绷绷的黑色拘束衣，淫具也仍然在体内不停颤动。

此时此刻，祈已经不再感到恐惧了。在公园中听到纯里的告白后，她似乎觉得世界都离自己远去了，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轻飘飘的、恍惚的精神状态，灵魂仿佛离开了肉体，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具浑浑噩噩的躯壳。

已经无所谓了。

被卖给黑帮也好，被杀掉也好，祈已经无所谓了。毕竟，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。就算说是她的生命，已经结束在了纯里告白的那一刻，也不为过。现在她以一种懒洋洋的、奇异的旁观者的心态，观望着自己即将迎接的命运。

“我按照约定，把东云祈带来了。”纯里的声音有些颤抖，深深地压抑着什么，“把泉真唯的消息告诉我。”

“别急啊，小姑娘，这不是还得让兄弟们验验货吗？”男人淫邪的声音响了起来，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。皮鞋的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，围着自己转了一圈。即使目不能视，祈还是觉得，似乎有某种恶心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，就连皮肤都冒出了鸡皮疙瘩。

“衣服，可以脱了吧？啊？”

一只手粗野无礼地按在了肩头。力气很大，根本没有一丁点怜惜之心。但是啪嗒一声，祈感觉到假肢从自己的肩头脱落，男人似乎吓了一跳，连续冒了几句“他妈的”之后，才发现掉下来的胳膊是假肢，自己真正的双臂被反剪镶嵌在椅背里。

“他妈的，这个小婊子原来是被捆在椅子上的！”

第三个男人的声音粘腻得像是某种蟾蜍类一样。

“你们两个小娘皮，玩得还挺花。不错，大爷就喜欢玩得花的。这么说来，这个小婊子是一路被捆在椅子上过来的？”

“三郎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嗡嗡声？”另一个男人说，而那个被称为“三郎”的，声音粘腻得男人淫邪地笑了。

“这还用说吗，石田。肯定就是那个啦，插在穴里的震动棒，女人自慰用的那玩意儿。”

“哈哈，这个小婊子还真是可怜，被玩具插了一路。没关系，之后让她好好地享用一下真东西。”

淫邪的话语灌入祈的耳朵。但不可思议地，她并没有生气，只是觉得怪异。

明明，纯里的“告白”，比这还要淫邪，还要下流。明明，纯里会用各种污言秽语称呼她的性器，轻贱她，辱骂她。明明，纯里会用语言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侵犯个遍。

但这些，都没有现在男人说的话一样，这么让她恶心。

啊啊，原来……只要是自己爱的人，就算说那些话，也会让自己觉得甜蜜。

“那么，事不宜迟，就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吧。谢谢你给我们送来这么一个好货啊，Garden的特工。”

男人粗野的声音响起，一只手按在了轮椅背上。但很快，祈感到轮椅一沉，似乎纯里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。

“给我，泉真唯的消息。”

“别着急嘛，小姑娘，等我们把货带回去，自然会给你。”

然后，祈的轮椅被人推动起来。

“回去之后要怎么玩这个小婊子？既然都被捆成这样，那后面也应该被开发过了吧？”

“你怎么这么喜欢屁股洞啊？”

“随便把她养在事务所里不就好了。话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……东什么……”

“反正都是用来泄火的玩具，叫什么无所谓吧？不如以后就叫母狗了。喂，母狗，听得见吗？”

然后是淫邪粗野的笑声。

“喂。”

纯里的声音响了起来，阴沉而满怀怒火。

“啊？还有什——”

男人们的话没能说完。

因为下一秒，祈的听觉就被一片混乱所占据。击打声，怒骂声，枪声，家具破碎声，混成一团。她的轮椅被狂乱地撞倒，她整个地摔在地上，翻滚了好几圈，手臂挣脱了束缚。然后她就听到，一个人似乎倒在了自己身边。

“不许。”

砰。一声拳头砸在肉体上，带着轻微破裂声的闷响。

“那么。”

砰。第二声。

“叫她。”

砰。第三声。

混乱还在继续，男人们在惨嚎，枪声响个不停，祈甚至都能感觉到子弹打在身边。终于，混乱停息了。略显拖沓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，一只颤抖着的手将自己扶了起来，颤抖着摘下眼罩。

面前是一片狼藉。黑道的事务所被打得稀巴烂，黑帮的男人们躺得满地都是，一个倒在她身边的男人——叫她“母狗”的那个——脸部都被打烂了。

而眼前的纯里也是狼狈不堪。少女的衣物满是脏污，头发蓬乱，肩部、手臂和大腿都有渗出鲜血的擦伤，脸上也有着淤青，一道血痕从额头流下。

“抱歉，祈……”纯里颤声说，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，“抱歉……”

那个时候，纯里也不知道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。听到那个男人那么称呼祈的一瞬间，她的心中忽然燃起了抑制不住的怒火。既是对这些男人的，也是对自己的——而且，她甚至更愤恨于自己的愚蠢。

明明还没有得到真唯的消息，明明目的还没有达到——明明这样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真唯乐，但是，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，纯里的肉体就已经先动起来了。带着无止境的怒火，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。她憎恨这些男人，也更憎恨自己。

“对不起，祈。对不起……”纯里喃喃地重复着，颤抖的单手帮助搭档——或者已经是恋人？——解开束缚。她的另一只手软软地垂下。

她甚至不敢看祈的脸——祈到最后，都没有，都不愿意恨她。而她却……而她却……做出了对祈不可饶恕的事情。巨大的愧疚和悔恨瞬间淹没了她，那是某种冲动幻灭后的，回归现实的悔恨。

——她为了真唯，牺牲了祈。

她心里那一架无言的天平，无言地崩塌了。

“我……会离开的。”祈的束缚被一件件解下，禁锢手脚的“公主的镣铐”被取下，制服的聚合物慢慢恢复可塑性，纯里低着头，苍白地重复着，“我会离开的。对不起，祈……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“……真唯的，消息呢？”

但纯里没想到的是，在摘下口枷后，祈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！”纯里终于忍耐不住，哭泣起来，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……祈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我不知道啊……我救不了真唯，也害了你，我什么都……我什么都做不到，我不配再待在你身边了，我——”

但她的话没能说下去。因为祈的唇封住了她的唇。纯里睁大眼睛，面前是近在咫尺的湿润眸子。

“我不会说……我没有怪过你。”

一只手按在了纯里的后腰处。

“……！”

纯里的脸色变了。那是她的安全扣的位置，所有的Garden特工都有的，能够瞬间束缚住她们的装置。

下一秒，纯里身上的制服开始蠕动，聚合物开始形变，她的双臂被迫回收，衣物收束黏合，双腿被迫并紧，黏合成一个整体，黑色的裤袜融合成腿套一样，将她牢牢束缚住。

多么像当初她束缚住祈时的模样啊。但现在，两人的立场再度扭转了。纯里动弹不得，只能被祈压在身下。这回轮到她变成被束缚住的黑色美人鱼了。

忽然，手臂一紧。被解下的“公主的镣铐”原本半挂在祈的身上，此刻却束在了纯里的手臂上，将她们捆缚在了一起。纯里呆呆地看向压在身上的祈，少女的眼睛微微眯起，眸光暗沉，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阴暗情感。

“我要说的是……你不许，从我身边逃开。”

绵密的细语伴随着吐息吹拂在纯里的耳边，她浑身颤抖起来，明明是在狼藉的战场，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气息，但她的皮肤却忍不住开始发烫。

“你不许，再离开我的身边。”

脚腕一紧。另一道“公主的镣铐”落在了纯里的脚上。将她和祈的大腿也紧紧地绑在了一起，此时此刻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，曲线厮磨，彼此都能真切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柔软。

“也不许说‘你不配待在我身边’这种话——纯里，你配不配待在我身边，是由我决定的……”

祈的双臂舒展开，拥住了纯里。这比任何拘束衣都更要让她窒息，甜蜜的颤抖和痉挛掠过身体。

“我要你，留在我身边。再也不许去任何地方。然后……”

一只戴着黑色丝质手套的小手，抓住了纯里制服的领带。有那么一瞬间，纯里甚至以为祈抓住的是自己的项圈。她不由自主地顺着祈的力道，抬起了脖颈，发出了属于服从的信号。然后，仿佛是对服从的奖励般地，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。

如果是祈的话，如果是祈束缚自己，如果是祈管理和支配自己的话……

伴随着抓住领带的手，伴随着吻在嘴上的唇，纯里猛然感受到了某种顺着力道传过来的、强烈的渴求。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下，内心深处的悔恨和欲望仿佛都化成了泪水一同奔涌起来，变成化入甜蜜的吻中的苦涩。

“……然后，我会带着你，去寻找泉真唯。”

咔哒两声轻响，“公主的镣铐”彻底锁死，将她和祈的手臂和脚腕捆缚在了一起。她们无法起来了，无法离开了，纯里被祈用“自己”所束缚着，所有曾经束缚过祈的事物，现在也束缚着纯里，她们共用同一套束缚，紧紧地贴在一起。

“我会允许你对泉真唯的感情……但，你必须在我身边。你只能在我身边。”

祈的声音夹杂着湿润的喘息，落在纯里的耳边。随后，柔软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上，在恋人的拥吻中，纯里几乎无法思考了。

隐约之间，建筑物的外面传来了警笛声，应该是警察被枪声所惊动。但即便如此，祈也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，而是狂乱无度地主动索求着她——和公园时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，但索求者和被索求者完全调转了过来。

祈的另一只手，抚上了纯里的胸部。被胸衣紧紧压住的丰满胸脯被恋人生涩地爱抚着，门外的脚步声快速接近，但纯里已经闭上了了眼睛，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。

就像在公园那时一样——就像在公园那时一样。她愿意就这么沉醉在祈的怀抱中，再也不醒过来。

这个时候，纯里忽然觉得，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束缚住自己，那么她希望——

……没有什么好希望的了。毕竟她心底的其中一个愿望，现在已经实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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