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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屹立许久，我才回过神来。这就是最后的真相吗？有点过于直白，以至于称得上绝望？如果，考虑到我必须要做的选择的话。

一切都明了了。迦勒底毁灭的缘由，“母神权能”的真相，以及，那个只属于BB的漫长故事。说实话，我本来指望可以看到，“BB并不是迦勒底毁灭的幕后黑手，反而保留了迦勒底火种”之类的反转，可最后，却是如此冰冷的直白。

“……你可真是不自信啊，BB酱。”

我仍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发呆了很久，还没从记忆的余温中脱离出来。已经不是空无一物的个人房间天花板了，而是耀眼而是破碎的星空。低头，我的固有结界已经消散了，我们现在屹立于月灵晶体满是回路的表面，四周只有静谧无声无垠无边的真空宇宙。向周围看了看。帕森莉普、梅尔特莉莉丝、糖果藤蔓、帝王花、紫罗兰，和我同为神明眷属的五尊。搞耍所用的男性皮套都已消散，五具不同极致唯美的女性酮体屹立一旁矗立无语，看来方才也沉浸在BB的记忆中。

而在我们中间的，是BB。她坐在地上，一袭由黑影化作、缀满红色纹路的晚礼服，悄然包裹住了她赤裸的身体，方才被我们玷污的痕迹已不知何时被抹去。但她反而看上去更加脆弱了，苍白的脸颊，滴翠的紫眸，那不是单纯的疲惫，而是一种从深处被蛀空的模样。

“……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‘赝品’啊？你就是BB啊！为了忒修斯之船那种哲学问题钻牛角尖？我们可都没觉得有啥问题！”

我向她伸出一只手，但她没有握住，只是淡淡地回应道：“这时候说这个？你还真是……一点都不会抓重点。”

“喂喂喂，我可是你的后宫诶，安慰你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吗？”

BB轻轻笑了一声，没有站起来，只是抬头，和我们一起望向头顶那片破碎的星空。

“我的太阳系啊……”她轻轻地说，声音飘渺却温柔，“真美呢。是个……适合死亡的好地方。”

……

我朝周围看了看，结果发现她们五人全都在看我。莫名有点尴尬。

所以，这就是BB在被我强奸的环节，这么纠结于“最后”的原因？看了她的记忆我才知道真相，她的不死不是神性也不是权能，而是她存在的本质：新灵核与六位神明眷属的灵核捆绑，让她作为BB这一存在无限复活无限再生。既然如此，那所谓“夺取母神权能”的计划，从一开始就注定落空。所谓灵核，本质上就是从者乃至神明的灵魂——她作为“BB”的存在根基，是无法轻易切割、分离的……好吧，理论上也许可以，但那是连我们都不愿轻易触碰的禁忌。

BB对自己“赝品”身份的焦虑，未尝没有道理。当年她能在旧BB的灵核灰烬与我们六人的羁绊中，奇迹般地重组出几乎与从前无异的新灵核，那已是违逆因果的奇迹。而如今若强行再度“加工”——从中剥离出关键成分“羁绊”另作他用——只会制造出一个与BB迥异的怪物。与其那样……倒不如让她，就这样安静美丽地死去。

又或者？我们选择原谅她过去对我们的所作所为，放过她？但那样的话，BB很快就会吸收我们的魔力恢复战力，然后依靠她繁多的权能将我们打败——即使我们勉强再赢一次，魔力也早晚会被她吸干。最终，我们也只能回到原点，也只能继续做她的所有物……

“喂，也不至于那么惨吧！”我大声驳斥着脑中的想法，“BB酱，我问你啊，如果你最爱最爱的后宫们，明明握着你生死大权，知道杀了你就能逃出牢笼，却在‘杀死你’和‘原谅你’之间选了后者，你肯定会感动得当场分享权能，笑着挥挥手放我们自由，对吧？”

“……自……由？”

BB低下仰望星空的脑袋，表情空洞地重复着这个，最后，一字一顿地说着：

“不会的，立香。如果你们选择原谅我，我绝对不会给你们自由的。相反，我会折断那把破钥匙，彻底碾碎那个间桐樱，然后让你们永远处在我的胎内，永远陪我继续各种各样的故事。我甚至还要修复归零术式，修复完成立即启动，让我们藏在以我为创世神的新宇宙里。然后，你们将永远是我的，永远安全，永远幸福，永远永远……”

“拜托！都这种时候了，你就不能稍微妥协服软一下吗！”

我忍不住喊出来，BB却只是空洞地回答：

“这是实话，立香。我骗了你们那么久，好不容易说一次实话你就不愿意听了？我或许可以妥协一时，但不出一百年我会后悔，然后把你们吞入我的胎内……你们都知道，BB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啊……特别是在御主你，为了获取什么‘自由’，竟然用那把破钥匙做出那种搏命举动之后。”

“怎么还能赖上我啊！”

我抱着头转向身后。悲哀的是，我知道BB确实会这么做。她的这份持续了几千年的独占欲，因为我腹击她的原因变得更加疯狂了。她不能容忍我们的离开，绝对绝对要永远把我们搂在怀抱里。樱之家这群病娇的家主，固然是最极致的病娇。

已然的因，导致必然的果，想不到如今我还会被不可变更的宿命纠缠。

“……唉。”

按理来说，BB都把谜底交代了，最理性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杀死BB，彻底粉碎她的灵核，抹除她的存在。我们六位神明眷属将分食她的权能，进阶为新神。而后我们的目标，将是星辰大海。

可我从来都不够理性。在感性这方面，我是千不愿万不愿，让这和我纠缠了五千年的少女魂消玉殒。她可是我的BB酱啊，真想杀死她我一开始就可以做了，之所以整出来这一整套轮奸派对，就是想找一个能原谅她的理由。

……

“你们五个别光看着啊！这可是我们共同的家庭纠纷啊！”我看着周围围拢的五个少女大吼，“民主表决时刻，说说你们的看法啊！‘杀死BB’，还是‘原谅BB’！”

……

……你们就这么干看着我？

“咳！”第一个打破这沉默的竟然是帕森莉普。巨大的金爪搭配过于夸张的胸臀，让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蜘蛛。

“我选择……‘原谅BB’。”

“哦吼，你这么选很合理。理由也阐述一下吧！”

听到我的话，莉普倒是出奇地淡然，轻轻地说着：“五千年了，我的人生都是在拟定好的箱庭舞台上轮回，和大家体验过各种喜剧与悲剧。老实说，我觉得这并不坏。人类所谓的人生不就是如此吗立香？一遍遍重复着快乐与痛苦，朝生暮死间祈祷着永恒——这永恒倒在一开始就被我们攥在手里了。我只是反感BB一直在用虚伪的爱欺瞒大家，所以想夺取她的权能，强迫她和我们平视。可是斩杀BB？我拒绝，那是本末倒置。”

莉普你还是太温柔了……但说得对，神明的庇护、无尽的生命、永恒的羁绊，这些我们厌弃之物，倒真的是当年无数人类穷尽一生所乞求的恩赐。真得要让这场本可永恒的宴席，在此刻曲终人散吗？

“我也要原谅BB。”梅尔特莉莉丝晃晃悠悠的摆着双腿，用银刃在地面上勾画着圆形。

“你的选择还挺让我惊讶的，不是一直很贪图BB的权能吗？”

“……BB的权能我确实很想要啊，想要把曾经不可一世的BB踩在地上，践踏着她的头，强迫她舔我的靴子，想想就爽~”莉莉丝抚摸着自己的小腹，“有着极强控制欲的母亲，在孩子成年后，反而成为了低声下气的弱者，是这样的剧本才对……怎么可以让她擅自死掉啊，用永无尽头的生命赔偿本小姐才对啊！”

想不到莉莉丝也会露出这种表情。搞出一堆乱子的雌小鬼BB，因为滑稽的失误被我们打败调教，才是当初BB舞台的标准喜剧结局。从没有过，如此残酷的选择……

“花花可以说第三个选项吗？！”帝王花在头顶大声说着。哦对了忘说了，大家都恢复了原身，那帝王花自然就又变回那个可以抱着星球啃的巨大娘了，大脸笑盈盈地俯视着我们。

“……唉，大概猜到你要说啥了，也说下吧。”

“第三个选项：‘吃掉BB’——！让我把BB酱吃掉就好了啦——！这样啊，BB酱不但不用死掉，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哦~。比现在，更加温暖，更加和谐的樱之家——不如说花花觉得那样对樱之家来说才是最棒的——！对啊对啊——！大家都进花花的肚子里吧——！哈哈哈——！”帝王花是我们中唯一还能笑得出来的。

帝王花这家伙真的是……待在她的胃里还不如BB的胎内呢！她的意见还是放弃考虑吧。

“……我可以弃权吗？”紫罗兰修长的酮体依靠在展开的条带上。她已经摘下了眼镜，看着BB的眼神如此复杂。

“你想弃权我们也逼不了你啊，但我真希望你能说出点好的意见来啊……”

“从理性角度上来说，斩杀BB绝对是最优解。原谅BB不可能带来比杀死BB更多的收益，相反带来的风险则完全无法接受。杀死BB对我们而言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，付出了如此多代价的我们没有理由在最后关头收手。但感性角度……”紫罗兰抿紧了嘴，“感性角度……如果只有我一人倒是简单了，可还得考虑你们……”

跟我想的一样，理性感性完全是两条路。紫罗兰在面对其他问题时总是最理性的，只有在面对家人时才会失去判断能力。

“嗯……我也弃权！……呜！”

嗯，果然还是果果的脸蛋手感最好。

“你打我！”糖果藤蔓像BB一样扑倒在地，扭头捂着涨红的左脸，满是不可置信，“这时候了你还打我！非要现在了结仇怨吗！那来啊来啊——唔！”

“我他妈打得就是你！”对着扑上来的果果头顶又是一记下锤，“拜托，这从一开始都是你的计划诶！和AI反抗军合作、制定反攻计划、准备那把破钥匙……哪一件不是你操办的？结果到最后你一拍屁股，全推我身上？之前让我在钥匙和戒指间二选一就是，当时考虑到是战时指挥我也认了。现在都打完了收工了，你还把这个二选一推给我？唯独你没理由弃权！”

“怎么！”糖果藤蔓捂着小脑袋，但嘴上依然不饶人，“你以前不是老想当我爸爸吗？既然当爸爸了，就该为女儿的决定负责吧！”

“好啊，那我就履行父亲的职责，今天好好教育你！”

抬手又要打，糖果藤蔓连忙抱成一团。万万没想到，挡住我仰起的手的，竟然是把银刃：“那个——我可不是帮绿虫子说话啊——只有你的选择，我才会认同。”

“你怎么……也这么说？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莉莉丝，在大家身上都转了一圈，最后看向了最靠谱的紫罗兰。她也只是耸了耸肩：“她说的没错，我们都只会认可你的选择。而且就算排除掉你是御主啊、最后的人类啊这些理由，论本质也非你不可：我们樱五人都是诞生于BB情感的Alterago，在关于她的事上很难理性考虑。而你不一样，你是‘唯一旁观的存在’。我也选择把这个责任交给你。所以。现在请您，像当年在迦勒底上一样，指引我们吧……御主。”

“……唉。”

真是的，一点都不让我轻省。真觉得上个箱庭中我作为“樱之家诸位父亲”的身份，有点过于真实了。

“那……先说说你弃权的理由吧果果。”

“呜……”抬头偷看，确定我不会再打她糖果藤蔓才放下手，“理由？唔……有点不好说诶。若是第三次AI反抗战争时的我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BB，你们我也打算顺手杀掉哦。然后我作为唯一真神君临群星，想想就爽，嘿嘿……”

她神情复杂地回望了一眼BB：“但记忆真是种诅咒呢，现在全都想起来的我，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BB……我又不是什么长生种，AI与英灵，本都是昙花一现的属性。即使升格成了神明眷属，五千多年的相伴对我来说也太久太久了。怎么说呢，对BB的情感……啊！不甘心啊！明明是BB单方面创造的回忆，却阻碍了我对她的判断！但说起来，作为我本质的【同族嫌恶】，不也是BB给我硬塞的吗……”

……

眼神从她们每个人身上划过，她们也都回看着我。啊……樱之家几乎是全体投票原谅BB了。但最后的决定却还要我来下，到头来还是只适合独裁吗你们这几个家伙。

回身踱步。我也不想杀死BB。可是原谅BB？在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终于胜利后，胜者却选择无条件投降，继续作为BB的玩物——即使真心相爱，玩物也只是玩物啊！就没有第三种选项吗？帝王花的那种除外？

封印？让她在生与死的边界永恒徘徊，直到我们从星海中找到可以安全斩除羁绊的方式？
——不行。BB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压制的存在，封印根本阻断不了羁绊之间的魔力流动。到时候，要么是封印被BB破除，要么是我们七人的魔力都被BB的挣扎消耗干净不可行。

眷属戒指……对！眷属戒指！BB通过42场婚礼，将我们的羁绊具现为眷属戒指，那是我唯一能真正“触碰”羁绊的手段。如果能靠它追本溯源，或许就能安全切断与她的联系
——不行！必须得借用令咒的因果律魔法我才能做到，现在三发都用光了！都怪她们开头瞎闹浪费了一划。这玩……估计得到BB的胎内才能回复了吧。

指望说服BB是不可能的，持续了五千年的执念，让她绝对不可能对我们放手。她一定会选择继续维护这独属于她的樱之家，继续度过永恒的日常。一切都没有改变，我们的奋战到头来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吗？
——不对，会改变的！看到了BB的记忆后，我明白她还有更求而不得的执念，某种不敢奢望的幸福。而通过刚才的“轮奸”，我们已经让她那样的幸福是可能的。她的执念，注定不会让她放手，也注定了那个永恒的日常不再只是她一人的梦境——注定更加真实，更加温柔，更加幸福。

“好吧！”

那还犹豫什么呢！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什么权能什么力量，就杀死与我共度五千年的BB啊！这只是一场家庭纠纷！我也是樱之家的一员！作为神明眷属的藤丸立香，绝对会投票原谅BB！虚幻但完整的樱之家，也远好过真实但缺憾的樱之家！是时候举起右手，下达判决——

……

？

从天穹之外感到了遥远的视线，细微得像是一粒尘埃穿透了永恒的夜色。抬首望去，却什么都没有，似乎只有我察觉到了它的存在。也是，那视线的主人对如今的我们而言，实在太过微弱——只是虫豸般复眼的一瞥罢了。

“……还活着啊，间桐樱463号……”

【我代表人类答应你，待我杀死BB，接管了她的权能，我将赋予你们灵魂、希望、以及文明的火种】我还记得自己在踏上反抗BB的最终一战前，对间桐樱463号许下的这句话。说得多么郑重其事，像是要开辟新世界的救世主一样。

当然！若是我不打算杀死BB，没满足这句话的前置条件，那也不算违约——像那些喜欢玩字眼诱人签契的邪神一样。

其实就算我明目张胆的违约也无所谓。间桐樱463号根本没有丝毫撼动我的力量，和她在虫空间中共处的三年和五千年的跨度也没有可比性。无论怎么想，作为神明眷属的藤丸立香，也没有理由为了一句承诺做出违心的行为。

但除了承诺之外，我还忘了什么关键的事……

神明眷属全员均未选择杀死BB，即使强行把间桐樱463的这一票算上，判决也无从改变。

可……那些此刻没有投票权的存在呢？

那些被BB断送的全人类与英灵呢？那些被她灭绝的太阳系新生文明呢？那些被她轮回虐杀460次的间桐樱们呢？他们的命运早已尘封，无名无碑，连一份记录他们历史的档案都将永远被抹除。若他们能站在这片投票席上，那压倒性的投票数一定会将结果推向另一个结局。只是他们早已沉入我们的记忆深处而已。

对于樱五人而言，考虑这些牺牲者是可笑的。随手碾过的灰尘，根本不配天生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她们垂目。

可我，藤丸立香，不一样啊，我是人理最后的御主，曾与无数英雄为了拯救未来无限奋斗；我是最后的人类，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这生于深渊却心向光明的物种的尊严；我是“唯一旁观的存在”，是樱之家中唯一能跳出视界，从客观公正的角度审视自己做出选择的存在。

我是英雄，太阳系最后的英雄。现在，我理应代表过往的无数亡者，以他们的心愿发出那迟来的审判；我应当替所有被剥夺声音投票，让这场看似温情的闹剧撕裂出那应有的真实；我应当做出审判，让那个高高在上的恶神BB第一次面对她真正的裁决！

……

可藤丸立香到底是谁呢？

是那初始几十年间，人理最后的英雄藤丸立香？

还是过往五千年间，BB的神明眷属藤丸立香？

若是英雄，自当作为正义的伙伴，继承无数英灵与众生的夙愿。即使天地无主，也要为正义留下最后注解；哪怕再无文明，也要以泰拉人理那最朴素的道德，斩下最终的恶。而后，为后继者开辟未来。

若为神明，凡人根本无权裁决吾等的善恶。况这空无一人的太阳系中，也再无文明有资格定义正义的概念。只有作为诸神的樱之家有权制定一切。我们永远是神明，终究要回归凡人不可触碰神话之中。

……

无论选哪个，都等于彻底抛弃了另一个身份。真是纠结的选择。

“喏。”

腰际被小指头戳了戳。回身，看见裹在翠绿和服里的糖果藤蔓嘟着嘴，另一只手里悬提着虫型匕首——那诞生自她【同族嫌恶】的本质，将一切樱系概念即斩的神迹宝具。我一把夺了过来，与她擦肩而行：“我待会一定要把你操哭一次。”

“别指望我会洗澡！”

不理会在身后大喊大叫的糖果藤蔓，我径直走到了BB面前。BB已经站好了，还身着那身黑影织就的晚礼服。见到我的靠近，她不躲不避，只是张开双臂静静等着，等待着那把匕首刺进她的心窝。静中唯一的动，是两行眼泪正从脸颊徐徐流下。

我站在她面前，握紧糖果藤蔓的虫型匕首。只要我刺下去，就可以斩断一切——斩断樱之家、神明眷属、这五千年的梦境，还有我对她的所有牵绊。而如果我不想那么做——只要一直等下去即可，等到她恢复力量，把我们重新收回胎内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：

“诸席听令！我是太阳系仅存的灵长，藤丸立香！善恶由我定义！罪行由我审判！未来由我抉择！我于此刻下达判决。我将……

A.以人理最后的英雄之名，杀死BB。

B.以BB的神明眷属之名，原谅BB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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